·Z | 辉阳_поле

我不知道,我不会疼。

「愚人」(墨多多个人向)


墨小侠,生于2000年的愚人节,今年十八岁刚过六个月,读高三。



四个小孩在懵懂中毕业了,他们互相告别,拥抱后离开这个他们童年的快乐生存了一辈子的镇子,墨小侠总是跟着父母的工作地区跑来跑去,最后干脆在一个临海的城市住下了。扶幽和婷婷一起去了适合成就高端产业的骨干人士的B市,可能是忙碌的学业、或者是那新鲜的城市,那充满科技感的地方吸引了他们,改变了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小小的镇子里来。胡沙自动的和他们不相往来,带着所有的回忆去了北方的城市,那里六个月都在下雪,可能寒冷把地下的光纤都冻坏了,所以他才像消失了一样再无音讯。


查理老了,变声器也差不多可以进机械报废库了,有的时候它想对墨小侠说点什么,可是只是抬起头看着那个长高了很多、脸上摆脱了儿时幼稚的婴儿肥、鼻梁上被沉重的眼镜压出了一道红印的少年,然后趴回去,闭上不再凌厉的双眼继续那个永远睡不醒的觉。


它知道这也是一种结局,可它没想到结局的谢幕曲奏响的如此仓促,小提琴手甚至都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琴弦的音准,鼓手被没系好的鞋带绊倒在地,打翻了所有的定音鼓,这音乐刺耳无比,扰的查理心神不宁。



两位组织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归队了,房间的垃圾桶里堆了一堆方便面的盒子,一开始墨小侠他还自我奖励一样的加了个香肠,到后来他连料包都懒得放进去,觉得淡倒点酱油就囫囵吞枣的吃了。

初中的时候他还找各种机会跑出去玩,抱着一堆野外生存的东西和一只查理去继续他的“冒险事业”,毕竟那是他这种脑袋灵光的可以的小孩儿靠听一点点课就能混过去混到一个不错的高中的三年。


高一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墨小侠的生活规律,他每天抱着一堆练习册用脑袋和台灯的灯泡比谁先过热爆炸,本来就乱的一头自来卷被他活生生挠成了鸡窝,耳机里的音乐声都快大过外放了,倒霉的签字笔笔尾被咬了一堆碎碎的牙齿印。


谁叫这是一个就算是天才不努力也没得未来谈的时代呢。


压力很大,物理化学生物三个词在墨小侠晚上睡觉都会绕着他脑袋转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缺点胡萝卜素-B,他总感觉自己长时间和白纸黑字对视的眼珠子总是能凭空看到那些他坐不上答案也看不懂的数学题。

每天晚上他都要抱着英语书死命的背单词,严厉可怕的英语老师已经不止一次拿着他不及格的单词考卷卷成一个筒拍他脑袋了,脑袋到不疼,但是自尊疼啊。


三个月以后终于把英语成绩和别人拉齐的墨小侠同志,默写课文一气呵成,可能是已经抄出肌肉记忆了。


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所有的人都是生活豢养的巴普洛夫的狗,不过条件不是铃声、电击、肉和口水,而是不努力而松懈享乐的话就要承受更大的压力,直到被压死为止。

墨小侠身高标准一米八,体重偏瘦刚到一百一十斤,物理上肯定是很容易被压死,本来他可以靠着死皮赖脸的被动技能让自己在精神上继续没皮没脸的浪下去,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偏偏要被物理系超度。


墨小侠不再闹腾,不再去给前桌的那个上课总是睡着的女孩后背上贴小纸条,他的课桌上不再是一本福尔摩斯全集摞着一本基督山伯爵,他以前总是喜欢在课桌下做小动作的手也离开了那个隐蔽的战壕,站在敌人面前穿着一身比基尼大喊朝我开炮。

他变得斯文安静,这和他带着一副占了半张脸的眼镜的形象倒是挺配,他变得自私,为了减少哪怕任何一个竞争的对手,他不再去叫醒那个女孩,他变得刻苦,练习册里每一道题都写了密密麻麻的解析,把纸生生写皱了起来,显得那本练习册臃肿无比。


再也没人叫他墨多多了,那个墨多多就好像是一个和他截然不用的孩子,在时间的压榨下入土为安了,生活在时间线的两侧延伸出了好多看不到尽头的路,墨小侠被迫选择了最难熬的那一条。


他不再和查理分享学校的趣事了,为了保持这个好不容易才抓住重本线边缘的成绩他忙的像个工蚁,安静的像个鹌鹑。

查理担心墨小侠,结构上分崩离析法律上阖家欢乐的家庭结构造就了他后天形成的孤僻性格,没人听他抱怨压力,没人在他困惑时教导他给他指路,好在墨小侠的玻璃心有点与众不同,那玩意可能是钢化防弹的,所以他才能靠自己摸索和磕磕绊绊艰苦的走下去。


生活是个操蛋的小婊子,它最喜欢看的就是你泪流满面,精神崩溃,心碎一地。


墨小侠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从学校骑车回家,被不长眼的摩托刮着他衬衫上的背带拖出去了得有五米,还好他皮实的要死,捡起摔碎一个角的眼镜拍拍灰尘还是条汉子,并且变通的用了下私了的小手段获得了一点并不会真正的被用在治疗上的医药费。

那是秋天,落叶正在腐烂,那些脏兮兮的东西蹭了墨小侠几乎半件白衬衫上都是,他回家脱了衬衫换上件T恤就听到自己摔碎屏幕的电话半死不活的亮了五分之四的屏幕嗡嗡震动。


两个长时间不归队的组织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久,告诉墨小侠:他的爷爷没了。


老人睡了就没再醒过来,这是最舒服的离去方法,墨小侠穿着白色的长袖T恤,外套一件黑色的帽衫,洗的发灰的牛仔裤上有几个很明显的墨水渍;他和自己的爸妈坐在葬礼的最前排,抱着一本高考必考古诗和自己眼里的眼泪作斗争。


当然是古诗文赢了。


难得回一次家的两位领导人一看到家里好像发生了凡尔登事故一样的家就感觉一个脑袋三个大,一边絮絮叨叨的一边收拾屋子的母老虎垫着脚揪着始作俑者墨小侠的耳朵,被迫任劳任怨的另一位男士悄悄地假装抱着报纸钻进洗手间假装坏肚子来逃避劳动。



“墨小侠!你这箱子东西还要吗?”

妈妈的鬓角添了几根白发,皱纹在吸收了岁月的养分成功的爬上了她曾经貌美的脸庞,她皱着已经烙印进印堂的眉头拿着一个破箱子问墨小侠。

暂时假装消停战略性撤退的德军墨小侠闻言摘了耳机爱搭不惜理的瞥了一眼那个箱子,那是他用来装那些秘境徽章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箱子。


“我看看。”

墨小侠就像个惜字如金的中年一样一伸手,他妈妈才不愿意惯他这个臭毛病,手一扬就把那玩意扔到他书桌上,正好打翻了那瓶盖子还没拧严的矿泉水,由两个H一个O组成的透明液体瞬间覆盖了墨小侠整个双休日的努力,劣质墨水一遇到水就是跟被牛奶泡散的燕麦圈一样没了一点原来的形象,墨小侠手忙脚乱的把那倒霉箱子扔到床上去,弄了一身水。

他一句脏话没忍住,刚刚是标准的更年期母老虎怎么能厚德载他这个物?忍一时风平浪静?那都是做梦。于是她笤帚一扔化身反法西斯联盟和德军墨小侠开始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小型翻版。


当然,威力不减。


晚上九点半德军终于投降了,反法西斯联盟趾高气扬的去客厅的电视前享受胜利的喜悦了。墨小侠坐在靠窗的床前,阳台的灯像月光一样照进来,照在那个箱子上。

他一看到那个箱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拎过来用拆快递的方法暴力结束那个箱子所剩无几的使用寿命,里面掉出来了几个褪色严重的徽章,一摸一手灰不说还一股难闻的铁锈的腥味,墨小侠没多想就把它们请进了垃圾桶里。还有个银色的小东西,墨小侠捡起来发现是个耳钉,他把自己灌满了语数外理化生的脑袋翻来覆去想了个倒仰也没想出来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反正他也用不上,就随手一抛,小东西在空中画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也进了垃圾桶,和里面比它早来了四分钟的兄弟撞了个满怀,发出叮的一声,随后就继续已经维持了多年的沉默。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墨小侠一边想一边一件一件的看了一眼并且保持非常恰当的嫌弃脸把它们一件一件的按着和那个耳钉相差无几的抛物线扔进垃圾桶,有个小蘑菇形的好像是戒指的东西掉进去还摔碎了。


角落里的查理看着那些东西一件一件被扔掉,急得吠了起来,结果被墨小侠和他的滑铁卢女士一起吼了一句分贝足以被列为噪音扰民的闭嘴后郁闷的窝回了属于它的墙角。


“墨小侠,我昨天问你那箱东西到底要不要啊?”两位领导人里的那个母夜叉把装满文件和换洗衣物的行李箱往车的后备箱一扔,后反劲一样的问。

“不知道是哪百辈子的垃圾,我扔完了。”睡了一觉不仅昨晚的脾气没消停还加了起床气buff的墨小侠没一丁点好气儿的说。

“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快来不及了,我收拾死你”很明显领导人没受到该受到的待遇而感觉地位受挫了,非常之不爽的威胁某个以下犯上的小王八蛋。小王八蛋一听就觉得耳根疼,赶紧钻回家里关上了门,隔着门对着自家车的位置竖了个中指。

“因为磨叽我赶不上飞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切。”


墨小侠嘟囔着回了他的窝点继续以写满的方式销毁各种卷子,花了一整个晚上说服自己的查理也终于决定消停的做一只家养老土狗。


虽然说这家形同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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