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 | 辉阳_поле

我不知道,我不会疼。

「扶婷」不会变成白矮星的星云

扶幽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个科学家,他很喜欢仰望星空,每到这时,壮观的人马星座、明亮的北斗七星便倒映进了他的眼睛里。

当然他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哥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可高兴了也没给他喜○郎果冻,呃、可能本来他的目的也不是一袋甜的人反胃的喜○郎…


扶幽的家庭充满了解决不完的案子,一到节假日该大家围着饭桌挥舞着沾着汤汁的筷子谈天说地的时候两位警察叔叔就夜不归宿,扶幽的妈妈告诉他有些人肚子里面没装几升好水儿,总想在大家都开心的日子里搞点什么既不能惊天地也不能泣鬼神的乱子出来,多亏了你爸爸和你哥哥,这才有了社会的安定,人民的和谐……

扶幽呆呆的听着,但是他的注意点并不在被女人渲染的英雄一样的两位日夜操劳、呕心沥血的警察身上,而是绕了一大圈从本初子午线飞到近地轨道然后和所有的星星问了个好最后停在惊天地泣鬼神上的大事情。


对,就这么决定了,以后当一个能搞出惊天地泣鬼神之绝响的伟大科学家。


母亲欣慰的看着儿子眼里突然闪耀的决心和斗志,殊不知她的宝贝儿子完全没有按照她的思维逻辑走。


您儿子是逻辑鬼才啊,鬼才。


“扶幽!你这作文写的什么呀?”

脸上还带这点婴儿肥显得白白嫩嫩的像只仓鼠的女孩小大人似的皱着眉头,把扶幽的作文本翻开拍在他桌子上,上面和他本人一样单薄的字体工工整整的在开头写了一句话:

「我以后想当一个能制造超级武器的科学家,把所有的罪犯都集结在一起,然后一下子全都解决掉。这样就能搞定所有的事情,一点都不麻烦。」


这句就好像站在银行门口大喊我要抢劫了的话和单薄的字体以及本人形成了要多大有多大的反差,给人一种小萝莉抱着巨大无比的加特林血洗集中营一样。


扶幽愣了一下,很明显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眨巴眨巴常年挂貌似是天生的黑眼圈的眼睛看着尧婷婷,还一歪头,表示自己很无辜。


“你这个作文认真的吗,你家不是邱枫镇名副其实的警察世家吗。”

“嗯,是、是啊。”

“那你这么写真的正义吗……”

“嗯,很正、正义啊。”

尧婷婷:“……”


逻辑鬼才,鬼才。


她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墨某人死皮赖脸勇于认错坚决不改那样的,不怕某条超重的海洋生物的改良广播体操,更是敢跺着小皮鞋跟和数学老师为劳苦大众争取一节险些被加减乘除扼杀在摇篮里的自由活动课。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乘风破浪也要拍着大腿感叹阴沟里翻了船。

扶小朋友这种发自内心的真诚简直弥漫着一种迷之光辉,一副你说的对啊所以有什么问题吗道理我都懂但是我觉得没问题啊,当时还没有让人学了掉头发的物理课,不过被迷之光辉晃了一脸的尧婷婷大概懂了什么叫「大瓦数电灯泡」……


无懈可击啊这,自然黑最可怕了。



生活的小插曲一个接着一个,变成一株常青藤沿着时间蔓延的准线攀爬起来,向着未来的光芒生长,无论坎坷,无论风雨。


在无论是全班大合唱我爱我的祖国、运动会的百米赛跑还是上课起立鞠躬四十五度向老师问好都慢半拍的扶幽出人意料的跳了一级在大家还在初二的魔爪下苦苦挣扎的时候背着书包去了初三继续苦苦挣扎。


反正初高中也就那样——把活人累成死人把死人耗成腊肉,枯燥的生活三天一眨眼的也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普天之下各大监护人都挂在嘴边的最重要的报考阶段,扶幽自认为高考发挥正常甚至还挺自我感觉良好,所以兴高采烈的打算报那个他一直心仪的大学,当然情窦初开的少年肯定还有点不可告人的个人隐私,暂不探究。

退居二线的旧一代职业追着罪犯满世界跑不知道累不知道困的老扶刑警,和成功升级成新一代职业追着罪犯满世界跑不知道累不知道困的小扶刑警,一个自愿发自肺腑一个被迫发自肺腑的和扶幽谈大学志愿的填写问题,被迫听他们发自肺腑的未来大科学家扶幽只能半句话一个嗯三句话一点头的敷衍到身残志坚老扶先生终于说累了、年轻有为小扶先生终于一个白眼内心感叹洗脑终于结束了了为止。


然后再把志愿上的H市警校改成B市科技大学。


还是那句说烂了的话,他扶幽可是逻辑鬼才啊,鬼才。



报道那天扶幽是半夜跑出去的,拎着行李背着他的那个百宝箱,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子车票还有三个小时才发车,扶幽总觉着自己不用这么着急,搞得像逃难一样。


嗯,也的确是逃难。


他可不想在家听那位几乎一辈子都奉献在为人民谋幸福为社会图发展事业上的老刑警絮叨,凌晨的风有点冷,吹的扶幽打了个喷嚏,然后紧接着又是一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惦记,正在揉鼻子的逃难小年轻仿佛顺着风听到他爸在家字正腔圆一句小兔崽子已经脱了口,暗地里寻思着今年过年别回去了不然很可能被生拆了。



她还在读高三吧。


躺在卧铺第三层上的未来大科学家突然这么想,无厘头的想法在脑袋里扎根盘旋上升像鹏鸟一样抟扶摇直上了九万里,然后啪叽在顶端开了朵小花。

那花粉了吧唧的,是那种特别娘炮的颜色,像小姑娘粉红色的裙子,又像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发卡,或者是一个嘟着嘴像个大人一样训斥比她高了得四五个头的高年级学长的小姑娘……

卧铺实在是巴适得很,晃来晃去的晃着晃着扶幽就睡死过去,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美梦,一觉醒来就发现他自己嘴角的笑根本就收不回去,就好像被老师表扬了的小孩,开心的憋不住笑,但还得在全班同学面前保持严肃的态度接受夸奖一样。


大一的男生女生们还矜持的像个初中小弟妹,然而一路没皮没脸的浪到大四的人们终于见着一批新鲜的小孩来遭罪了,在他们军训的时候趴在宿舍阳台上一手抱着半个西瓜一手捏着根冰棍笑的幸灾乐祸。


祝你们今晚坏肚子坏到明天。


感觉快被太阳蓄意谋杀了的扶幽一脸怨念的盯着自己的影子给楼上那群嘻嘻哈哈嘻嘻嘻哈哈哈的王八蛋下咒。至于为啥盯着影子看,其他地方晃眼睛啊。



啊,平凡的大一生活马上就要过去了呢~


如果除去扶幽他炸了半个小半个实验室、自告奋勇给老师修手表结果修出一个反着走的劳力士、做出了个会满学校自己乱走造成大家恐怖谷的机器人、夏天太热把寝室电风扇调了个功率结果那玩意转速超载直接把扇叶插进他枕头里、把学校自动售货机的程序乱改一通结果那玩意天天半夜十二点半过三分钟整就化身雷军开始唱Are You OK、困得半死不活得出左手正极右手负极击掌脑袋亮结果被挂在学校论坛上成为神发言的话。


那真的是很平凡呢~



终于在做出了第二十个不按程序走非要以博尔特的速度百米冲刺的机器人的扶幽被快吓出心梗的老师和同学众筹驱逐出实验室门,被迫去仓库取扫除工具,他这才注意到一个月前又是一个开学季,又是一群拘谨的小学弟学妹双手抱着书本小碎步一样挪进学校里。


她会考来这所学校吗?


扶幽捡起地上的笤帚在架子上拍打了几下,空气中弥漫起的灰尘颗粒在和胶体空气发生了丁达尔现象的夕阳光中变得金灿灿的,扶幽驻足看了一小会儿,突然觉得那东西像天空中的繁星,这一群是人马星座,那几个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这蒙太奇的宝藏又让他想到了更久以前的一次郊游,大概有多久呢,具体的年岁他想不起来了,是初中还是小学更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他和尧婷婷、还有两个小孩,有一个名字他记得一点,好像叫虎鲸还是鲨鱼,另一个则彻底忘了,反正就是他们四个小孩在草坪上一起往天,玩着最幼稚也最有意思的游戏——数星星。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准确的罗列出了各种星座的位置和样子,一向博古通今的尧婷婷突然笑了,抬起白嫩纤细的手指指着偶尔划过一颗流星的夜空说:

“所有的星星都是铃铛,是玫瑰的种子和刺,它们之间不应该由那么学术性的东西链接,而是要去聆听,在小王子笑起来的时候,它们跟着一起的快乐的声音。”


回忆在这里中断,他无奈的笑笑,或许人家姑娘中途改变主意考师范去了呢。

仓库的角落有一个打碎了一半的全身镜,扶幽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在大一剪的短发现在又恢复了出厂设置,乱乱糟糟的自动向右眼生长并且非常自觉的盖住了右眼,不屈不挠的右眼靠着眼镜的加持愣是一点都不受那些头发的影响,非常理工的衬衫匡威牛仔裤穿法以及除了高了并没多几斤肉的身板。扶直男盯着镜子看了半天不明所以的一耸肩,转身抬腿拎起笤帚就打算走,仓库的门却先一步被打开了。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他感觉自己的血液被替换成了温暖的巧克力糖浆,他的骨骼全部变成薄荷味儿的拐杖糖,他的大脑开始短路,开始罢工,开始停止思考任何问题。


尧婷婷看着停电的扶幽噗嗤笑了,把显示着学校贴吧的某个「你们猜扶大神能从仓库里鼓捣出来个什么」帖子的手机塞回卫衣的口袋里:

“那你猜猜你鼓捣出了什么?”

“什、什么……?”

“一个如假包换的女朋友呀。”


到底是谁说的大一的新生都安静的像个鹌鹑啊。这是扶幽当机的大脑在恢复运作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事。






“你说你说最近那个贴吧的那个巨牛逼的人怎么没动静了啊?”

“噫?你不知道吗?”

“啥……”

“人家忙着恋爱呢”

两个八卦的小丫头趴着对方耳根在扶幽来到这所学校的第两年多四个月时切切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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